全球央行“负利率时代”彻底落幕

新华财经北京3月19日电（崔凯）日本央行19日宣布，将基准利率从-0.1%上调至0-0.1%。至此，全球货币政策领域的“负利率时代”，也正式宣告落下了帷幕！

日本央行宣布将取消收益率曲线控制（YCC)政策，并停止购买交易所交易基金（ETF)等风险资产，正式结束了黑田东彦自2013年以来实施的激进货币宽松试验。

与此同时，日本央行将继续以与之前大致相同的规模购买日本国债。若出现长期利率快速上升的情况，日本央行会做出灵活反应，例如增加日本国债的购买数量、进行日本国债的固定利率购买操作等。在日本国债之外，日本央行将停止购买交易所交易基金（ETF)和日本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J-REITS)，还将逐步减少商业票据和公司债券的购买量，并约在一年的时间内停止购买。

日本央行表示，基于近期的数据与有关信息，日本工资和物价之间的良性循环已经更加稳固，在2024年1月展望报告的预测期结束时，2%的物价稳定目标将以可持续和稳定的方式实现。并认为，此前大规模的货币宽松措施（包括负利率政策和收益率曲线的控制）已发挥作用。

日本央行是全球范围内最后一个放弃负利率的央行。

负利率的出现打碎了人类的常识，颠覆了千百年来商业金融运行的逻辑和机制，资本市场和整个社会将走向一个没有历史经验的时代。

2012年7月，丹麦打响全球负利率的第一枪将七天定期存款利率降至-0.2%；2014年6月，欧洲央行将隔夜存款利率降至-0.1%，开启了欧元区的负利率时代；2016年1月，日本央行跟进，将超额准备金利率降至-0.1%。

2016年1月29日，日本央行意外宣布将政策利率设定在-0.1%，这是颠覆存款获取利息这一经济基本原则的做法，相当于一剂效果难以预料的“猛药”。在那次会议上，黑田东彦领导的货币政策委员会以5比4的投票结果通过将政策利率设在-0.1%的决议。

负利率政策是指央行将政策利率设定为负值。也就是说，央行向商业银行借钱的时候，不仅不收利息，反而要付利息。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刺激商业银行增加贷款，降低贷款利率，从而促进企业和消费者的投资和消费，推动经济增长和通胀。然而，日本推行负利率政策的效果并不理想。根据日本央行的数据，从2016年到2020年，日本的实际GDP增速平均只有0.8%，远低于其他发达国家的水平。同期，日本的核心CPI（不包括食品和能源）平均只有0.4%，也远低于日本央行的2%的目标。而且，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2020年日本的实际GDP下降了4.8%，核心CPI下降了0.2%，再次陷入了通缩。

2020 年年初，全球突然受到新型病毒大流行的威胁。疫情暴发以完全不同的范式对经济体系发起了挑战，让21世纪经济全球化快速发展而构筑起的全球物流网络陷入瘫痪，切断了全球供应链网络，导致全球产品价格出现上涨。大流行后，日本民众对通货膨胀的预期产生了变化。2024年1月日本CPI同比增速达2.2%，连续22个月超过2%；核心CPI为3.5%，连续14个月超过3%。虽然说消费者不得不接受价格上涨，但若不改变工资冻结，这种状况是难以持续的。从根本上解决范式的对策，就是 必须放弃“价格工资都不变”的惯例，转向“价格工资都上涨”的范式。

3月15日，公布的2024年“春斗”初步结果显示，日本最大工会Rengo争取到的年度工资涨幅达到5.28%，高于前一年的3.8%，更创下30年来最大涨幅。日本公司大幅加薪，是日本央行实现可持续工资增长和稳定物价的关键，也将为其结束负利率政策铺平道路。

不过，直至今日日本政府依旧没有宣布告别通缩。月初时，有媒体消息称，日本政府正在讨论正式宣布该国经济已经克服通缩。日本政府将仔细研究今年春季劳资谈判结果和通胀前景，以确定日本是否具备宣布彻底摆脱通缩的条件。这一正式声明虽然只是象征性的，但将意味着日本经济的一个主要增长瓶颈已被消除。

从近来日本国内外的环境看，伴随日本经济内生增长动能出现复苏，日本国内通胀正逐步由外部输入转为工资-需求拉动的良性循环，日本央行持续进行货币宽松的核心目标已接近实现。这也促成了日本央行货币政策框架的重大调整。

然而，从长期来看，由于脆弱的经济复苏，日本央行或无法进一步提高借贷成本，利率仍将在较长的时间内维持在零附近。

编辑：王晓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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