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分析】“北向互换通”正式开闸 打造金融衍生品市场高水平对外开放典范

新华财经北京5月15日电（王菁）5月15日，内地与香港利率互换市场互联互通合作（简称“互换通”）正式上线运行。作为全球首个衍生品市场的互联互通机制，“互换通”使境外投资者能够直接交易和结算在岸人民币利率互换产品。

2022年5月，中国人民银行、证监会、外汇局曾联合公告称，将进一步推动债市对外开放，当时明确了境外机构投资者可以在中国债券市场开展债券现券、债券借贷、以风险管理为目的的相关衍生产品、开放式债券指数证券投资基金以及其他中国人民银行、中国证监会认可的交易。

一年之内，“互换通”即完成从发布到启动落地，彰显出我国债券市场坚持稳步对外开放的决心和努力。

据外汇交易中心此前披露名单，“北向互换通”首批做市商共有20家金融机构，包括中资银行10家、外资银行6家、券商机构4家。5月15日早间，德意志银行、花旗银行、汇丰银行、中信证券、招商银行等相继发布消息称，已协助多家境外机构投资者通过“北向互换通”在中国内地银行间市场完成了人民币利率互换交易。

业内人士纷纷表示，随着越来越多的境外投资者参与人民币现券市场，其对人民币利率风险管理需求也持续增加。“互换通”的开通，为境外投资者提供更多元的利率风险对冲工具，同时增加人民币利率衍生品市场的深度与流动性。“互换通”不仅可以让国际投资者通过投资中国债市优化资产配置，也有助于推动中国债市的投资者结构进一步多元化。

坚持中国金融市场高水平对外开放 互联互通机制延伸至金融衍生品

5月15日上午，人民银行、香港证监会、香港金管局联合举办了“互换通”上线仪式，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李家超，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潘功胜，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副主任王灵桂，香港证监会行政总裁梁凤仪，香港金管局总裁余伟文出席并先后致辞。中央人民政府驻香港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副主任尹宗华、香港财政司司长陈茂波、香港财经事务及库务局局长许正宇，以及国务院相关部委、两地金融市场基础设施机构和市场机构有关人士出席上线仪式。

李家超表示，“互换通”北向交易正式上线，象征着两地金融市场融合的又一个重要里程碑。“互换通”将与“债券通”产生协同效应，让境外投资者以方便和安全渠道参与在岸人民币利率互换，对接投资者通过衍生品管理人民币利率风险需求，提升国家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的深度和广度，进一步释放境外投资者投资内地资本市场的潜力。

潘功胜表示，“将继续坚定不移地扩大中国金融市场高水平对外开放，支持香港国际金融中心的繁荣发展，并将持续深化与香港的务实合作，坚定支持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继续稳步推动中国金融市场改革开放与高质量发展。”

王灵桂发表致辞称，近年来，两地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正以前所未有的广度和深度不断推进，2014年启动的“沪深港通”实现了内地和香港两地股票市场的互联互通。2017年开通的“债券通”，开启了两地债券市场互联互通的新的篇章。2020年出台的“跨境理财通”，建立两地银行理财产品领域互联互通的新机制。

“今天，我们共同启动和见证了‘互换通’，把互联互通的机制延伸至金融衍生品市场，这是内地与香港深化金融市场互联互通合作的又一里程碑式的重大举措，充分体现了中央对香港的关心和支持。”王灵桂称。

梁凤仪也在“互换通”上线仪式上表示，“互换通”将与“债券通”相辅相成，便利国际投资者在投资内地债券市场时对冲利率风险，有利于吸引更多海外机构长期投资者持有内地债券。作为国际金融中心，香港在股指期货和期权等衍生工具的发展方面经验丰富。衍生产品是管理风险的有效工具，对现货形成重要补充。

债券通公司总经理王彤此前表示：“债券通公司非常荣幸可以在互换通这一创新机制中扮演重要角色。境外投资者可以不改变现有交易及结算习惯，通过香港与内地基础设施之间的连接，以方便安全的方式进入内地利率互换市场。债券通公司将继续发挥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境外桥头堡及服务窗口的作用，立足香江畔，服务银行间。”

“互换通”的“诞生之路”——监管部门政策稳步推进为其保驾护航

2022年5月，人民银行、证监会、外汇局联合发布公告，进一步推动债市对外开放，明确境外机构投资者可以在中国债券市场开展债券现券、债券借贷、以风险管理为目的的相关衍生产品、开放式债券指数证券投资基金以及其他中国人民银行、中国证监会认可的交易。

2022年6月底，上交所、深交所先后发布公告，进一步明确境外机构投资者可参与以风险管理为目的衍生产品和债券借贷交易，衍生产品除了常规利率衍生品外，还包括信用保护工具等。

2022年7月4日，即“债券通”五周年的重要成长节点，人民银行、香港证监会、香港金融管理局发布联合公告，称将开展“互换通”合作。彼时，业内人士对新华财经表示，“互换通”相当于在之前明确境外机构可参与基于风险管理为目的的衍生品交易基础上，进一步疏通并连接内地和香港的利率互换交易系统，同时对包括渠道、结算清算模式、参与额度等相关细则进行明确。

2023年2月17日，“互换通”具体管理办法公开征求意见。人民银行发布《内地与香港利率互换市场互联互通合作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

2023年4月28日，人民银行发布《内地与香港利率互换市场互联互通合作管理暂行办法》，并于当日开始施行，这标志着“北向互换通”正式起航。

2023年5月5日，人民银行、香港证监会、香港金管局联合宣布，“北向互换通”下的交易于5月15日启动，允许香港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境外投资者通过两地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参与内地银行间利率互换市场。

互换通申请流程（债券通公司提供）

时至今日，5月15日，在首批做市商的协助之下，多家境外机构投资者通过“北向互换通”在中国内地银行间市场完成了人民币利率互换交易。稍早，多家机构对新华财经透露交易完成情况。

“德意志银行已顺利完成‘互换通’下的首笔交易。”德意志银行全球新兴市场中国区交易总监、德银中国上海分行副行长徐肇廷表示，“作为首批报价商，我们明显感受到市场的热度，首日交易量非常活跃，在岸做市商积极报价，海外投资者高度关注并踊跃参与，无论是成交金额、成交量、还是成交频次等都反映出海外投资者对‘互换通’的欢迎和认可。”

上线首批部分报价情况（德意志银行现场供图）

据徐肇廷介绍，“北向互换通”启动，对于香港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境外投资者通过两地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参与内地银行间利率互换市场具有重要意义。利率互换是很重要的固定收益投资组合的补充和对冲交易工具，将成为海外通行的离岸非交割利率互换（NDIRS）的重要补充，并且由于融入了更多境内的交易架构和元素，互换通是更加贴近国内银行间市场的产品。

据悉，汇丰已协助CSI Capital Management Limited、鼎亚（Dymon Asia）等多家境外机构直接参与到内地银行间利率互换市场，并在首日完成交易，浮动参考利率涉及银行间7天回购定盘利率（FR007）和3月期上海银行间同业拆放利率（SHIBOR3M）。

汇丰中国副行长兼资本市场及证券服务部联席总监张劲秋表示：“‘北向互换通’启动首日，境外投资者交易活跃，积极参与到流动性更好、交易品种更丰富的境内人民币利率互换市场。此外，境外投资者无需通过境内清算行进行资金清算，有效降低了交易对手违约风险，提高了清算效率。

中金公司表示，“今日与境外投资者完成多笔人民币利率互换交易，成功将多家境外投资者引入内地银行间利率互换市场，踏出服务中国资本市场国际化新的一步，后续将持续服务涵盖央行及主权基金、境外银行、资产管理机构在内的多类境外投资者相关交易需求。”

中信证券表示，作为首批报价商之一，顺利在“北向互换通”上线首日与银行、资管、投行等各类境外投资者达成人民币利率互换交易。未来将持续关注境外投资者诉求，积极配合中国债券市场双向开放，通过不断扩大品种覆盖、市场覆盖，在现券、衍生品、外汇等领域，全面提高跨资产、跨币种、跨时区报价能力。

花旗银行（中国）有限公司副行长、环球金融市场部总经理杨骥称：“花旗中国深耕内地市场，已在债券通、CIBM、QFII 等不同渠道下为境外投资者提供优质做市报价和托管服务。我们将充分利用花旗集团跨境业务优势，聚焦客户服务和业务推广工作，为境内金融市场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人民币债券吸引力不断提升 债市开放“广度与深度”并重 

当前中国债券市场规模已居全球第二位，人民币资产兼具安全性和流动性的特征。中国债市的国际化离不开多种因素的共同推动。政策方面，在2016年之后，监管机构新举措频频出台，推出了包括代理模式、债券通等创新机制，优化交易和结算流程等，便利境外投资者入市。资产本身吸引力方面，在全球主权利率宽幅震荡的环境下，中国债券因相对较高且稳定的收益率，获得了寻求多元化投资及超额收益的国际投资者的青睐。

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王春英此前也表示，人民币债券价格稳定、投资回报稳定。人民币债券投资回报波动率在全球处于低位，回报波动率比较低意味着投资回报更加稳定。“经测算，去年人民币国债指数月度回报年化波动率是2.4%，美债的波动率水平是6.6%。这个比较显示出人民币债券价格是稳定的，投资回报是稳定的。”王春英称。

近年来，中国债券市场的持续开放已经吸引了众多境外投资者，外资持有中国债券的规模不断扩大。根据中国人民银行上海总部数据，截至2023年3月末，共有1082家境外机构主体入市，其中529家通过直接投资渠道入市，791家通过债券通渠道入市，238家同时通过两个渠道入市。境外机构持有银行间市场债券3.21万亿元，约占银行间债券市场总托管量的2.5%。

再从互联互通渠道的表现来看，一组数据对比鲜明地反映出“债券通”的成长。

据最新数据显示，债券通“北向通”3月成交量达9562亿元人民币，环比增长28.6%，月度日均成交量为416亿元人民币，双双打破历史纪录。而在将近六年前，“北向通”开通首月，市场交投规模仅为310亿元人民币。

同时，债券通“南向通”也已经开通一年半有余，随着参与市场的主体日渐丰富，在一二级市场电子化交易的逐渐普及下，通过不同品种的交投演练，中资做市商能力以及南向交易流动性得到显著提升。

可以说，“债券通”双向互联的日趋成熟，折射出我国金融市场开放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的进展。业界的广泛认同、投资者的积极参与、交易量的迅猛增长，都对进一步开放我国金融市场、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巩固和提升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地位，以及拓宽境内外投资者投资债券市场渠道等，具有重大意义。

展望后续，基于目前已有的业务板块，中国债券市场进一步开放仍有很大想象空间。

香港交易所集团行政总裁欧冠升指出：“在构建面向未来领先市场的过程当中，中国债券市场具有很强的吸引力。香港交易所集团将持续拓展和丰富债券互联互通市场品种，不断优化债券通运行机制。”

余伟文此前也表示，在人民币债券被纳入全球主要指数、人民币在IMF特别提款权（SDR）中比重提升，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稳步发展的背景下，国际投资者对于中国债券的配置还有很大增加空间。香港金管局将把握债券通“南向通”机遇，提升香港债券市场，特别是点心债市场的深度和广度。两地还将继续优化交易结算安排，比如香港金融管理局债务工具中央结算系统（CMU）将与内地中央证券托管机构实现自动化对接，提升“债券通”结算效率。

编辑：王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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